我是小羊🐑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安欣×你 你暗恋安欣的那二十几年

全文6000字,he结局,一发完。

(一些写在前面的话:这篇文章是我花两天写的,刚开始是确实打算写个小甜文的,所以与后面文章的风格可能有些不一样,见谅。这篇也是我很认真去写的一篇,安警官值得美好的结局,值得被爱。  注,文章中有几段提及过孟钰和安欣的过往感情,情感洁癖自行避雷哦!)

  

  

01


你是和安欣同一批进到刑侦支队的。


第一次见到他,是你去警局报道的早上。他还穿着警服,正在收拾警局门口一头黄毛的小混混。


他揪着那小子的衣领,扽着他到门口卖肠粉的小摊贩面前:“快,给人家道歉!还有,把该交的钱给人家!”


“警察打人了呀——有没有人管管——”内小青年梗着脖子喊,喊停了路过的路人和其他同事。


你也停住脚步,隔着乌泱泱的围观者看着他。他仿佛站在戏剧舞台上,头顶上打着一道光,你无法克制自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黑亮垂直的发间滴答着几滴汗珠,眸底却是清澈又明亮的。和他隔着人群对视,你的心好似烟花炸裂后静止在了空中,钝痛,又激动。


——这也是你第一次知道心动的含义。



后来,他理所当然地被师父训了一顿。


“你说说你,第一天搞出来这么多事来!你这身警服还穿不穿了啊?”


还没等安欣开口,你就推开了曹闯办公室的门:“师父!不是安欣的错!”


安欣有点吃惊地回过头。


“有你什么事儿啊?你也想写检查是不是?”


你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些慌张,却又硬撑着辩解:“不是......师父,我说的是实话......”


“什么实话不实话的?”你能看出来曹闯很生气,眉宇紧蹙,“你,5000字检讨。你,1000字检讨,下班前放我桌上。”



回办公室时你有些低落。你不觉得安欣做错了什么,反倒是安欣宽慰着你:“没事的呀,赖我,还让你写了检讨。明天请你吃饭呀。”


你摇摇头。“我不在意检讨,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师父骂。”


安欣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的阴影,你们此时站在窗户前,不知是晨光的温暖还是安欣在发光,你只觉得他被浮浮沉沉的光线包裹。


他无所谓地笑笑:“我也觉得,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呀。”


你本以为安欣说请你吃饭就是说笑而已。谁知他第二天真的端来了份打包的肠粉到你面前。


“请你吃。”


你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我又没做什么!”


安欣把打包盒塞到你手上:“拿着嘛。不是我请你吃,是昨天的小摊贩请你吃的,客气什么,你就拿着。”


你看着安欣板正的背影,你知道这只是他善意的借口,毕竟门口小贩又怎会记住你。



02


当师父接到李响打来的电话时,你正好在曹闯办公室外面。


“什么?安欣扑了手榴弹?”曹闯的声音很急迫。


你只觉耳鸣嗡嗡,手上抱着的文件就掉落在了地上,完全没听清后面李响和曹闯的解释。


安欣光荣负伤而归,还没到办公室就被你堵了个正着。你有些急切地想拉开他的卫衣瞧个真切,被安欣红着耳朵轻握住了手腕。


“我没事的呀,别担心,医院的同志照顾得很好。”


你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手。


安欣对你笑笑,像是在安慰你。



你仍然怀念当初少年警官的笑。温和,干净,明媚。不带有一丝世故,执拗却又明亮。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黄翠翠的尸体,徐雷的死,高启强的崛起,安欣的伤,烂尾楼的枪战。


——以及师父的葬礼。


安欣的表情很难看,单薄的身形被几位同事拦下。你含着泪不想去看他,被他一声声悲恸又决绝的声音勾住了神。


“李响,你要什么时候说真话?”


“你不说真话你配穿这身警服吗?”


那一声声质问何尝不是也在质问你。所以你追上了他远去失落的背影,像是赌上了一切一般。


你看到他坐在墓园不远处的石凳子上哭,你也坐在他一旁,中间隔了半个身位的距离。


他抬起头,声音还有些颤抖。他胡乱地抹着眼泪,你知道他不想被别人看到这个样子。


“你来干嘛?”


你没说话,掏了掏兜递给他一包纸。


安欣看了看,缓缓接了过来。“谢谢啊。”


那天你陪他在路旁呆了很久,直到葬礼散场,人群散尽。你们都默契地没说话。你只记得那天的天气不是很晴,京海也不是很晴。你知道师父的死会成为安欣心里的一道疤,永远不会随着车群流转而风流云散。



03


六年,安欣的胳膊落下了病根,心也落下了病根。六年,李响升了队长,安欣仍没有放弃,在他认为正义的路上踽踽独行。


你也默默在他身边守了六年,有时无法和李响说出口的他会与你说上一两句。讲他的不甘,他伤疤的痛,讲六年没和他联系的青梅; 讲他和李响别扭的战友情,当然,也会谈到师父。


表面上安欣和李响仍是最好的搭档、兄弟,但你知道他俩早就不是六年前的样子,生出了无数嫌隙与隔阂——他们都不坦诚。


你倒是不急,他们在彼此心里都占有最重要的位置。你相信他们总会和解,总有一天会和解。


认识安欣这么多年,你从未奢求他给予你什么。他是你的光亮、甚至是你的信仰,你对他的情感如同角落里恣意生长的苔藓,在时间中萎缩,但阳光一照又变得欣欣向荣。——他是你的阳光。


但谁知,他的青梅竹马回来了。只是一次见面,就给你宣判了死刑。安欣和孟钰复合了。那几天安欣连上班都乐呵呵的,时不时就端着杯子傻笑。你打趣,他也不恼,转着眼睛问你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啥,爱去什么地方。


他虽没说明,但你知道他们复合了。


如果师父和李响是安欣的深渊黑暗,那孟钰就是出现在深不见底坑顶的一束光。你也愿意做他用来攀爬到洞口的藤蔓,让他去追寻自己的月亮。你成为不了他的光亮,总不能打断他的腿吧。


你逐渐拉开了和安欣之间的距离,开始有些躲避着他。安欣再怎么迟钝还是发现了你的异样,终于在食堂抓住了想落荒而逃的你。


“我们谈谈吗?”安欣的眼神还是那么真诚,又那么让你心动。


你摇摇头想走,被安欣拉住了小臂。


“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盯着他的手与你身体相接的地方,安欣识趣地收回了手。“我没有躲着你,只是你有女朋友了,我们应当避嫌。”


“只是避嫌?”还是真切诚恳的目光。你不想看他,他的眼神却追逐着你。面对这样的安欣,你差点就把心里多年压抑的感情倾泻而出了。


——但是你没有,你也不会。


你干巴巴地回答:“嗯,只是避嫌。”你不管安欣有没有信,反正你自己信了。



04


安欣和李响吵架了。在那个晚上,那个李响保温杯碎了的晚上。


安欣在车里颤抖地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浏览着一个个名字,目光汇聚在“孟钰”二字上,还是没能拨出去,最后打给了你。


不在工作时间的夜晚接到安欣的电话很是意外,你以为又有什么临时的案子,接起来安欣却又不说话。


“怎么了?安欣?”你柔柔地开口,换来对方几声沉闷的吞咽声。安欣不想哭,他想把泪全吞到肚子里去。


“没什么,XX,就是......”安欣的声音停顿住了,你仔细分辨着音节中的哭意,刚踌躇着如何开口安慰,安欣的话语又接了上来,“就是发生了一些,一些事情。”


“嗯,安欣,我在呢。”


“有些事情我一直觉得我一个人,一个人可以处理好的,现在我发现我不行...我一点都不行。”


“因为安欣你是人啊,当然会有不能办到的事,真以为你是京海太子爷呢?嗯?人不开心了自然会哭,做不到了会懊悔,别那么累...你也可以依靠我的,我是你的朋友对吧。”


“嗯......我知道XX,我就是特别难过。”和无助。


面对安欣的脆弱你甚至有些窃喜。他第一次暴露这样的样子给你看,在六年前师父葬礼之后,你再也看不到安欣哭,甚至连笑容都少了几分。安欣一定非常、非常信赖你,仅仅和他成为朋友就足以让你雀跃万分。


但你很快就为你此时的这一点点窃喜悔恨。因为李响从天而降,带走了安欣最后一点幼稚的执拗,遗书的最后一行字也把安欣永远的困在了失去李响的那一年。


他的心走得很远很远,但肉体留在了交警队与宣传科的桎梏之中。


他也许会怨恨自己,也许会懊恼不已。他定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想起响陪伴他的日子,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他争个是非对错,为什么不再抱抱他,为什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用在彼此猜忌上。——是安欣的话,真的会忏悔一辈子。


你也没有插手管过李响和安欣的事,你一直觉得,他俩的心结总有一天会迎刃而解。你甚至贪图安欣对你这一丁点的信任。没有李响,他才愿意和你说上几分心里话,这些放在六年前是你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李响的死一样让你自责。



然后就是安欣调任。你红着眼睛敬礼送他离开。本就没有结局的暗恋,现在更是停滞不前。安欣车子驶远后你很伤心,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决堤而出。


“至于么,又不是见不到安欣了,难过成这样。”张彪插着腰低头看你,你就蹲在他腿边,他挪动步子挡住了后面几个探寻的目光,“诶诶诶都看什么呢,赶紧回去工作了!嫌工作不够多是吧?”


张彪想拍拍你的后背,犹豫的手终究是没落下:“我能理解你。安欣是个好警察,他比我们都优秀。他离开我也难受,但那么多小辈看着呢,你现在也是当师父的人了...成了,别哭了啊,把眼泪擦擦工作去吧。”


后来你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安欣和孟钰分手了。因为先前的绑架、因为李响的死,也因为英雄活该孤独。


你曾经在深夜接到他的短信:


“我们会胜利的对吧。”


你回复:“会的。没有人的牺牲是毫无价值的。”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发来信息:“这么晚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这也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安欣的失态。自从调入宣传科后,安欣更是圆滑世故了起来,收敛了少年时的锋芒,终于是变成了师父和李响眼中想让他成为的人。


但你没问过他,他这样快乐吗。


也没必要问,他一定会笑着回答你,只要能报仇,只要能抓到高启强,一切都值。



05


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与高启强有关的案件但凡发生,你就会偷偷抄写一份笔记带给安欣。甚至会复制给他相关案子的卷宗让他看看。


安欣眯着眼睛看你笑,接过你手上的文件夹:“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了还蛮惦记着我哦。我要是想看资料就去档案室借嘛,你每次都抄来给我,我这是怕你犯了错误,被别人拿住了把柄。”


“之前的安欣可不是这样的啊,为了查案可是连命都舍得拼。”


安欣笑了,听得出你在打趣他:“诶,那时候年轻嘛,年轻气盛,给你和其他同事带来了不少麻烦哦。”


他将文件放在自己工位上,低着头收起了笑容:“不知道你信不信,即使是现在,只要能抓住高启强,我一样愿意拼上我这条命。”


你点点头:“我一直都信。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信的。”


听到你的回复,安欣抬眼看着你。你能感受到他眸子里跳动的赤诚与热烈的情愫,他虽一夜白了头,可那双黑亮的眼睛和十几年前的少年无异。


你喜欢安欣,安欣也知道你喜欢他。


多年的陪伴,安欣对你的感情也朦朦胧胧,你也不是不知道。


曾经有一次刑侦支队庆功宴,你喝醉了酒,喊着安欣的名字不走。张彪没办法,只能给安欣打了电话。


安欣背着双肩包姗姗来迟,你看到安欣的刹那就投入了他的怀抱:“嘿嘿......安欣...是安欣呀。”


安欣松松地环住你的腰身,带着点责怪的意味埋怨张彪:“她怎么喝这么多酒?你就看着她一小姑娘喝是吧?”


张彪抿抿嘴:“不是,我说安欣,你要是这么在意她你俩干脆在一起好了啊!省的还让我们跟着操心。她为什么喝多的原因你不知道是吧?谁都能看得出她喜欢你!”


安欣把你架在他肩膀上:“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安欣,你别听不懂好赖话!”


安欣不理,兀自向前走。如同多年前的你和他,师父葬礼时只有你不顾旁人的风言风语擅自离队去陪伴他。这么多年也只有你真的愿意和他一道走,即使这条路又黑又长,但你俩也是这样互相扶持走到今天的。


安欣熟门熟路地摸到你家。吹着晚风你清醒了大半。安欣正在你上衣兜里掏着钥匙,你的手抓住了他翻找搜寻的手腕。


“安欣,你别走了。”


成年人的邀请言简意赅。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少女,你们彼此都明白你的挽留。


他沉默地挣脱开你的手,掏出钥匙打开你的家门。


“XX,对不起。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


拒绝你比拿刀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放下了孟钰,说着违心的话拒绝了她的一片赤诚。而今天,他也用同样的话术敷衍着你,但你不是孟钰,你愿意等。


你愿意等京海天晴,愿意等安欣站在阳光里大大方方与你相拥。



06


这么多年,你和安欣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走了。先是小陆,他最像安欣,小陆因为师父的层面一直也很尊敬你。每当他夹着公文包梗着脖子假意冷着脸群访时,你都觉得,他太像安欣了。


陆寒的那股轴劲儿像极了你初识安欣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梗着脖子逼迫着小混混和摊主道歉,身上也是带着光的。


可你还是没保护好这株高洁的玉兰花,被黑暗卷进了泥沙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后便是施伟调去了派出所当所长,老刘几个伤的伤,退的退。干刑警这行能熬到退休本就不是件易事,安欣也劝过你要不要转个文职干,毕竟也不是当初身手矫健的年轻姑娘了。


显然,你拒绝了。只有继续扎根一线才能继续深挖高启强,只有接触一个又一个有关强盛集团的案子你才能亲手抓住高启强的把柄。所以在安欣提过一嘴你拒绝后,他也就没再提这茬。他心中有私心,还是希望你继续干的,他没办法再留在刑警队,你就代替他的那份做下去。


还记得当年那些往事的只有你和张彪,这个年纪你也成了无数警官口中的前辈,特别是新来的几个小女生敬佩着你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与胆大心细的办案手段。但是谁不是从小姑娘过来的呢?曾经你也是为了维护安欣硬着头皮和师父吵的小女孩,也是满眼都是安警官的跟屁虫。


所以你理解她们,你也不说她们。时间会教给这些年轻人一切的道理。


但你还是希望你可以亲手铲除京海盘踞多年的黑恶势力,你是亲眼看安欣从意志风发的少年变成今天暮气沉沉满头银发的“小老头”的。如果可以,你也想保护这群年轻人,让他们免除迫害与艰辛困苦,就如同安欣当初保护你一样。



指导组来了。你们唯一翻盘的机会来了。


安欣和你进了指导组,你知道,这柄利刃该出鞘了。


“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决定去指导组的前一个夜晚,安欣对你说。你们在路边摊吃着烤串,说是吃,串也凉了。


“不会让他们白死的,安欣。我们都会永远记得。”


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张彪、杨健,都是你和安欣的老朋友,每送进去一个,你都会沉默良久,但每送进去一个,就意味着京海的天越来越晴。


“安欣,你大胆地往前走吧。”


总会有人负重前行,总会有人不惧嘲讽,总会有人坚守底线。安欣没有回头,安欣也不会回头。


为了响,为了师父,为了陆寒,为了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人,更是为了无数活着的人,他都不会回头了。


高启强被逮捕的那天,安欣掺着他走出门去。终于在师父走的第21年,响走的第15年,他代替他们看到了京海的蓝天。



07


“审讯完了?”你笑眯眯地站在警局门口。


“不是说了让你在家等我去接你的嘛,怎么提前来了。”安欣一出门就看到了你,也对你笑了笑,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


你还是没控制住眼泪,明明是人生中最值得庆祝的日子,你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安欣看着你眼睛也漫上了红色,喉头动了动。他走上前有些生疏地把你拉到他的怀里:“好不好不要哭了呀,这不都过去了嘛。”


“嗯,都过去了。”


没有特意的表白,你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深夜,他将你压在身下,虔诚地吮吸着你的唇,你也深情地回吻他。


“安欣,我只是在想哦,都这个岁数了还能不能再要个自己的孩子。”


安欣这辈子只干了这么一件事,漫长,等待光明的日子是百无聊赖又单调的。可他不觉得,更不会抱怨,因为这辈子干好了一件事就已经是蛮优秀的了。但他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新的大事去做:爱你,保护你,娶你。


终于在2021年的这个秋天,你结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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